说起中国算命术(四柱)的巅峰,就要数唐代了,在唐代算命术飞速发展,并且正式确立体系的过程中,起到关键核心作用的有李虚中、僧一行、桑道茂等人。其中魏郡(治所在今河北大名)人李虚中,字常容。
唐德宗贞元年间,李虚中科考顺利,中了进士,后来一直做到殿中侍御史的官。平时,他精究阴阳五行,能够根据一个人出生年、月、日的天干地支,来推定他一生中的贵贱寿夭,吉凶祸福,并且竟然“百不失一”。
以上这些,都是唐朝大儒韩愈白纸黑字,在《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》里明白告诉我们的。由于李虚中本人的本事,再加上韩愈一吹,后人就把他尊为命理学家开山祖师了。
因为东汉王充那一套,和李虚中“汪洋奥美,关节开解,万端千绪,参错重出”的学说比较起来,毕竟粗糙得很,还形不成一套完整的体系。李虚中留下的著述,有署名为鬼谷子撰的《命书》三卷中的注释部分。但是后人考证结果,《命书》既不是鬼谷子所撰,就是连注释也不一定出于李虚中之手。
李虚中这种以出生年、月、日天干地支对一个人一生的吉凶祸福进行推测的方法,经过五代宋初人徐子平的进一步发展完善,中国算命术才正式进入成熟完备阶段,并为后来的命理学家所广泛取法。
史书记载,徐子平名居易,曾和当时看相大师麻衣道人陈图南一起隐居华山,精研命理之学。他在算命术上的最大贡献,就是把李虚中推算年、月、日干支的办法。
进一步演进为年、月、日、时同时测算的“四柱”法。所谓“四柱”,就是以出生年份的天干地支为第一柱,月份的天干地支为第二柱,日期的天干地支为第三柱,时辰的天干地支为第四柱。
这样,每一柱天干一字,地支一字,共两个字,四柱天干地支加起来的总字数就是八个字。然后再按照这八个字中所蕴含着的阴阳五行进行演算,就可推知一人一生命运的大致情况了,他的著述,据说有《徐子珞琭子赋注》二卷,见《说郛·己疟篇》。后来,人们为了纪念他,又有把算命术称作“子平术”的。
徐子平以后,宋代文人信命的记载较之前代,有了更加增多的趋向。苏轼《东坡志林》说到命的有三条,其中一条说韩愈以磨蝎为身官,而他本人也以“磨蝎为命,平生多得谤誉,殆是同病”。
王辟之《渑水燕谈录》记载渑州三灵山人程惟象,年轻时碰上异人传授命相要诀,后来精益求精,为人推算贵贱寿夭准确率很高。那时有个名叫张宣徽的,问他一个丁酉人命,他说:“天宾星行初度,不当作内臣,寿数五十四岁。”
结果果然被他说中。有趣的是,释文莹在《玉壶清话》中,还提到了一则瞎子算命的事,那时有个刘童子,从小瞎了眼睛,擅长于“声骨及命术”。荆南人夏侯嘉正向他求教,刘童子说:“你将来一定及第,并且有清职。收入除了薪俸,还会有百金的横财。可惜有了横财,寿数就终了。”
后来也果然应了他的话,这些记载,都从另一个角度,反映了当时学者如苏轼、王辟之、释文莹等人都是信命的,并且在他们的笔记中,似乎还带着明显拔高命术的倾向。
在方法上,徐子平所创立的“四柱”法从宋代开始,已渐渐地大行于天下了。那时,算命不仅是命理学家的事,就是通儒学者,也大多精通命理。如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老朋友徐端叔,就是一个读书也精通命理的人。
对于徐端叔命理的大致情况,朱熹在《赠徐端叔命序》中说:“世以人生年月日时所值枝(支)干纳音(五行的一种),推知其人吉凶寿夭穷达者,其术虽若浅近,然学之者亦往往不能造其精微。盖天地所以生物之机,不越乎阴阳五行而已,其屈伸消息,错综变化,固已不可深究,而物之所赋,贤愚贵贱之不同,特昏明厚薄毫厘之差耳,而可易知其说哉。徐君尝为儒,则尝知其说矣。”
从其时著作流传看,现在仍在港台流行着的《渊海子平》,就是宋代徐子升根据徐子平命理研究成果,篡辑而成的一部重要著述。元朝时期,上层统治者虽然由汉贵族换成了蒙古贵族,可是汉族社会中算命的风气却依然盛行不衰。
据元末明初陶宗仪《辍耕录》的记载,元代有个旷达不羁的富贵子弟,好几个算命先生为他推算命程的结果,都说他的寿元只有三十岁。富家子弟听后,知道自己将不久人世,就把家里的资产都慷慨的接济了穷人。
后来在一个风浪险恶的渡头,这富家子弟又救了个站立江边,正要纵身跳下翻滚波涛自寻短见的丫鬟。事情过去一年后,富家子弟一行又来到这风恶浪险的渡头摆渡,正巧上次被他救起的那个丫鬟从旁走来,坚决要邀请他回家和丈夫一起拜谢他的救命之恩。
原来这丫鬟后来被主家辞退,已嫁了人。没奈何,富家子只得让其他同行的二十八人先摆渡过去,自己则跟着丫鬟来到她家,待到吃过茶点,辞别主人出来,只听得街上沸沸扬扬,才知道刚才摆渡的船只,已被风浪卷没,而同行的二十八人,全都无一生还。这里,陶宗仪在宣扬信命的同时,又掺进了佛家积德可以扭转命运的因果报应思想,色彩极为瑰奇。由于元朝享国不长,命理学著述较少,只李钦夫所撰《子平三命渊源注》少数几种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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