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变化之朕焉,而守司其门户。
圣人见天地阴阳二气的变化,能够知万物存亡之气数。天地把万物造出来之后,圣人还要对万物进行管理,通过万物所组成的生态圈的动态变化,知天下之治乱,对其进行调控和干预,使天下恢复完好的秩序。这是为天下万物守司门户的意思。
可见,圣人要操的心有多大,上期我们说过,圣人既要给天地守司其门户,给天地生的孩子们取名字,还得操心天地不要生育了不健康的孩子。万物生出来之后,还要给万物守司其门户,以防它们长坏了。同时,还得终生提防着自己被那些内心险恶的人给损害了。有了委屈,还没有人能倾诉。做了天下最操心的事,却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。有时候,一群疯颠颠傻子把天下弄得一团糟,圣人不仅连修都修不好,甚至找个自保存道的地方都找不到,只能到人迹罕至的地方,潜居抱道躲起来。
等到了合适的时机,圣人出来把乱糟糟的天下给收拾好了,人们过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。这时候,有些人便忘记了圣人为他们做的一切。开始非议攻讦圣人,诋毁诟病圣人,或者不怀好意地把圣人一些日常琐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,或者竭尽全力来论证圣人的道术是伪道术,著作是伪书,圣人是个大骗子大坏蛋。
以凡人之心看来,圣人不值得去为这个世界做那么多的事,操那么多的心。而以圣人之心来说,他要完成天交给他的工作,治理好天下,所以他要以无限的慈爱,来照顾好那些浑身充满毛病不能自理的人,甚至包括那些满心凶险的愚顽之人。
故圣人之在天下也,自古及今,其道一也。
观阴阳变化,为天地守造化,观万物变化,为天下守太平,自古及今,圣人之道,一以贯之。可见,鬼谷子并不是很多人所理解的那种冷酷无情、以权谋伪诈纵横天下的谋私之人,他是一个内心充满了圣人般慈爱的人。这一点他和老子是一样的。后世的俗人、浅薄之人,对鬼谷子误解太深。
变化无穷,各有所归:或阴或阳,或柔或刚,或开或闭,或弛或张。
天地阴阳二气的变化,天下万物的变化,虽然看上去是变化无穷的样子,但是总的来看,它们都可以归为两类根本的变化。或阴或阳,或柔或刚,或开或闭,或弛或张。阴者柔,阳者刚;阳者开,阴者闭;阳者张,阴者驰。从阴阳状态,到刚柔状态,再到开闭状态,最后到张弛状态,这是事物变化的一个周期性循环。
所有的变化都可以归为两大类,所有的变化,都可以归于阴阳变化。这一句话很重要,因为这是鬼谷子纵横之术的根本原理和基本思想。
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,审察其所先后,度权量能,校其伎巧短长。
圣人上以事天为职,下以治人为职。事天治人,都要求圣人能够同步及时地洞悉天地阴阳的变化,洞悉天下万物的变化。以事天治人为守,这是守司的意思。
一守司其门户,又是什么意思呢?这里的门户,类似于老子讲的“天门开阖”里的天门。只有从造化和变化的根源上理解它们,才能主宰驾驭它们。所以圣人事天治人的关键,在于内炼内守,保持同天合道的精神智力状态,才能对万物的变化了然于胸。了解万物生产和变化的先后,度量万物在变化中的权变和势能,勘察万物变化过程中的阴阳相合相化的伎巧,并理解它们在阴阳变化中各个方面的尺度和周期,这样就可以做到对万物的主宰和控制。